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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八章 暴君基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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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八章 暴君基因

次日,我還沒來得及問枕頭裏的短刀一事,青花就又一次造訪浣衣局。

我偷偷翻了個白眼,這個青花每次踏足這裏,都害我吃不成飯。

“公子,人帶來了。”青花將我往贏湛的房門內一推,就退出去關上門。

贏湛坐在一桌飯菜前,仍舊披著昨日我幫他披上的衣服,一看便知他為了隱藏受傷之事,一整天都沒有出過房門。

從剛才青花極力克制卻隱藏不住的羨慕嫉妒恨的表情,可以看出,贏湛受傷連他的貼身奴婢青花都不知情。

“換藥。”贏湛冷冷的看向桌上放著的箱子。

我站在醫生的角度非常專業給出建議,“你的傷口不需要天天換藥,3天換一次就好。”

贏湛對我眨了一下眼睛,似乎是在推敲我的話是否可行,“你很擅長做這種事?”

“算是吧。”我靦腆一笑。

贏湛對我伸出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,勾了勾修長幹凈的手指,“過來。”

“你想幹嘛?”我防備的後退一步。

“侍奉本王吃飯。”贏湛不耐煩的用指關節敲擊著桌子。

“哦。”我慢吞吞的挪過去,故意站在他受傷的那一側,以防他的鹹豬手。

今天的膳食比昨天的更加豐富一些,贏湛絲條慢理的咀嚼著我送入他口中的食物,沒有挑食的習慣。

看他吃的津津有味,我的五臟廟止不住的開始擊鼓鳴冤。

“咕——”

“咳咳!”我趕緊用咳嗽掩蓋過去。

“咕嚕嚕——”

我繼續咳嗽,“不好意思,這幾天有點咳嗽,咳咳咳咳!”

“宮闈之人,若患咳疾,會被送出宮外除以炮烙之刑。”贏湛擦擦嘴,擲地有聲的說。

我用意念控制將胃部的運動調成靜音模式,“炮烙是什麽刑法?”

“就是將人綁在燒紅的鐵柱子上活活燙死,如此也能將病癥殺死。”贏湛的視線落在茶杯上,我到了一小杯送到他嘴邊。

“生病了看大夫,為何要將人燙死,太殘忍了吧!”

想到那個被稱作“炮烙”之刑的場面,我忍不住擰起眉頭,並且失去了對鐵板燒的好感。

贏湛喝完茶,聲線透出幾分慵懶,“咳疾與肺癆難以區分,為了防止病疫在宮闈乃至整個鹹陽城蔓延開,百姓也擁護這種做法。所以,你要是真的患了咳疾,本王也會將你送去炮烙。”

“不用!我突然發現我的病已經好了。”我笑的那叫一個燦爛!

始皇殘暴,在歷史課上清楚寫著,加上古時候醫療水平低下,我一點都不懷疑,他們會用這種雷霆手段對付病患。

現在想來,贏湛體內的暴君基因估計就是始皇遺傳給他的。

“那就好。”贏湛勾出一個邪魅的弧度,對外喊道,“青花,帶她回去。”

“是。”青花推開門,將我和桌上的殘羹剩飯一起從贏湛的房間裏清理幹凈。

餵贏湛吃飯時,我故意不怎麽夾獐子肉給他吃,想要找個地方犒勞自己,現在都被青花收走了,我簡直欲哭無淚。

回到浣衣局,大家早就吃完飯,開始洗衣服了。

浣衣局的宮女一個個都是大胃王,吃飯從來都是不足飽的,更不會給別人留飯。

見我回來,每個人看見我臉上都掛著八卦和討好的笑,都以為我去贏湛哪裏享福去了。

餓了一整天,我實在是忍受不了這樣枯燥乏味的日子,恰逢今夜是滿月,禦花園的池子裏水位上漲,非常適合“越獄”。

我就趁老宮女睡著的時候,腳底抹油,想要回兇河一趟。

贏湛將我抓來了七八天,都沒有人幫我報個音訊,緋虞她們一定急壞了。

秦朝時候的首都鹹陽就是現在人口中的西安附近,從皇宮游回兇河也就三十公裏的路程,我變回原形一個小時就回到了家。

緋虞看見我,激動的眼淚都要落下來,“臭丫頭,你總算回來了,我們都以為你落入漁夫的漁網了!”

“我是落入漁網,不過不是漁夫的網子,而是兩個小鬼的網子。”我拍拍緋虞的背脊安慰她。

緋虞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,全都往我身上擦。

聽完我這幾天的遭遇,她驚愕的合不攏嘴,“天哪,蓮綴,你不會是真的看上那個人類男子了吧?”

我點點頭,“看上了。”

不止看上了,還被人家看光了,這份陰緣,還會一直糾纏到兩千年之後。

“我不同意!人妖殊途,你們是不能結合的呀,否則要遭天譴的!”緋虞難得一本正經的說。

我掏掏耳朵,卻也不得不重視這個問題。

在現世,我與贏湛就是犯了天條,人鬼結合,才會落得生離死別的下場,還連累了我的外婆。

這一次,我不能再犯相同的錯誤。

“好好好,我答應你,不會和人類結合的!”

“那你不要再去鹹陽了。”

“相信我,過了元宵節我就會回來,然後再也不與那個人見面。”

還好緋虞提醒我,不然我還在一門心思想著要去做贏湛的通房丫頭。

人總是吃一虧長一智,我不能再連累這一世的他。

老天爺或許是故意這樣安排,給我們重新相遇的機會,卻顛倒了身份,讓贏湛做了人,將我變成精。

也註定了,這一世,我們是不能結合的。

吃了一大盆水草和蝦米,我心滿意足的游回皇宮,剛從禦花園的池子裏變成人形爬出來,一把蹭亮的匕首就不偏不倚的架在我的脖子上。

“不想死,就乖乖聽話。”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的聲音,從她身上刺鼻的煙草味道,可以斷定她就是那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宮女。

“好。”我做了個ok的手勢,“你別激動。”

“閉嘴!”老宮女緊了緊手上的匕首,把我壓到一個類似柴房的地方。

“說,你都和公子說了些什麽?”老宮女一把將我推到柴火推上,危險的揮舞著手中的匕首。

我一頭霧水,不住搖頭,“我一個奴隸能說什麽呀,他就是叫我過去做些雜物。”

老宮女面色陰沈,不屑的扯出一個冷笑,滿是皺紋的老臉在昏暗的月光下看起來特別猙獰,“做雜物?小丫頭,我白癡才會信你!那把塗了鴆毒的刀呢,你把刀藏到哪裏去了?”

“你能不能先把刀放下,我一個弱女子,想逃也逃不掉啊。”我試著推開脖子上的刀,老宮女卻突然歇斯底裏起來。

“別耍花招,逼供的手段我知道的可多了,再不老實,我就先割了你一直耳朵。”

我有預感,老宮女藏著一把塗有劇毒的刀,定是沒安好心,講不定是想去刺殺誰的。

她在行動之前,怕暴露風聲,才將武器藏在我這裏,萬一被人告發,被查到刀藏在我的枕頭裏,我就變成了她的替罪羊。

換言之,她的行動已經走漏風聲,唯一能讓她繼續待在皇宮裏的辦法,就是殺人滅口。

所以我無論是說,還是不說,都是死路一條。

短刀就藏在我的衣服裏,可我絕對不能讓老宮女發現,“刀不在這裏,我扔到禦花園離去了。婆婆,宮裏就只有你對我好,你想殺誰,我可以幫你一起殺,人多力量大,您不妨考慮考慮。”

我只想騙老宮女帶我去禦花園,那我就能化作一尾魚,跳進池子裏避難。

要是路上遇見巡邏官兵,還能扯上兩嗓子,叫來官兵將老宮女就地正法。

可老宮女到底是人老成精,絲毫不聽我的忽悠,“不用了,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不想連累你。只要你告訴我刀扔在禦花園的哪個角落,婆婆就放了你。”

“說不清,我指給你看。”我試探著推開窗,發現外面半個人影都沒有。

“快說!”老宮女已經沒有耐心,揮刀劃破我的衣袖。

我見她來硬的,也奮力反抗,不是只有她一人有刀,我身上也藏著刀。

正如老宮女所說,塗了鴆毒的刀,只要輕輕在人皮膚上劃開一刀小小的傷口,就會讓那個人頃刻斃命!

這麽算起來,我比她年輕,武器也更厲害,勝算還是挺大的。

爭鬥中,我發現老宮女的力氣也不如我,被我用力一推就倒在地上。

拆房裏有一個廢棄的竈臺,竈上供奉了一尊小小的竈王爺,神牌下還有一個燒光了香的香爐。

老宮女被我打急了,抓著什麽就都朝我劈頭蓋臉的扔過來,包括竈王爺身下的那只香爐。

身為精,在化身成人之時,有許許多多的限制,首當其沖的就是怕遇見神仙,和尚,道士把我們收服了去,其次就是怕香火和香灰。

只要沾上一點點香灰,妖精就會露出原型。

就好像我現在這樣,突然就從一個大姑娘變成了一條光不溜丟的花尾巴鯉魚。

我使勁在剛才穿在身上的衣服裏掙紮,想要找點水將香灰洗幹凈,可柴房裏一滴水都沒有,我無處可逃。

老宮女氣喘籲籲的撿起那把有毒的匕首,冰冷的刀尖舉到我的頭頂,“原來是條鯉魚精,料理了你也算為名除害!”

變成鯉魚後,我不能說人話,只能長大著魚唇吐著氣泡。

老太婆獰笑舉起刀,突然,拆房的門被一雙健碩的雙手推開。

那人穿著一件類似瓜農的馬甲和卷腿腳的褲子,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,還有些醉醺醺的,“我好像聽見有人說要吃酸菜魚,這麽好事兒怎麽能少了我呢。”

老宮女猛地轉過頭,“你是誰?”

“我啊?我叫北冥鯤,是專門給您老送酸菜的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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